田海利:回忆我的父亲【2255】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6-04 08: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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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父亲

作者:田海利

编辑:隐  士

父亲刚走那段时间,我一度是恍惚的,总以为父亲没走,只是去赶集了去串亲戚了或是去赶庙会了,很快就会回来。以前我的很多心里话是会说给父亲听的,所以我就把心里话攒着,心想等父亲回来了我再告诉他,可是父亲再没有回来。当我只能在相片上看父亲时,眼睛总是被噙满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的姑姑总是埋怨我在父亲的葬礼上没有嚎啕大哭,你可知就连我的血液都在嚎啕大哭啊!你可知没了父亲的小小的我从此没有了指路的人啊!我和哥哥把墓室打扫干净,把父亲的棺材放置好,哥哥还特意用电池做了一盏灯,就是把五节五号电池连在一起,再安一个手电筒上的小灯泡,意即长明灯。哥哥说“这比煤油灯亮的长久些,煤油灯只要一填墓就熄了,这个不会熄,最少也能亮半个月吧。”父亲啊,你怎么舍得丢下你的儿女?

我的父亲是农民,吃的不好穿的不好,但这并不影响父爱如山的形象,父亲永远是把他认为最好的思想教授于我们,把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给我和哥哥。我也从父亲那里学到了很多,比如善良比如正直比如无私,仅仅这些就让我一生受用。
        父亲虽是农民,却总是干净利落,清瘦的面庞,一身褪了色的中山装,一双布鞋,扛一把锄头或攫头,背一袋化肥或一袋粪,这是父亲去地里干活的装扮;如果换成背一个黄色挎包,便是去镇上或亲戚家的装束。要是在冬天没活计的时候,一般情况下父亲就穿他那件“宝衣(很久很旧的棉袄)”,舍不得穿母亲给缝的新棉袄,只有去赶集或走亲戚时才穿新棉袄,一生节俭。

一九八七年,在村里通电工程中,父亲是主要负责人,指挥兼会计,那时家里放过很多关于工程上的材料,比如电线比如螺丝比如灯泡等等,那段时间,父亲很忙。工程结束了村里通电了,父亲要为我做一盏台灯,就去镇上买电线和灯泡,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棍就是台灯的主体架,在一端钉一块书本大小的木板,另一端安上灯泡,把线接好,有插头的一端插入插板,灯就亮了。当时我已见过商店里卖的台灯,但是我并不羡慕,我非常喜欢父亲亲手给我做的这盏原生态式台灯。使我惊讶的是,父亲在这么大的工程里,竟然没有为自己留下一个螺丝一尺电线一个灯泡!就在父亲去世后,我整理他生前经常锁着的小箱子,有村里通电工程的全部账目,非常详细。我想起了父亲说过的一句话“不管什么账,要做好!要保留好!要经得住查!”
        父亲的正直、无私深深震憾了我,让我为我的惊讶羞愧不已,我把这些无形的思想当作父亲留给我的遗产,接收了。我的父亲是农民,没有丰功伟绩,有的只是一颗善良如佛的心。


那年我已上初中,为了给我拿伙食费,父亲拉着一平板车土豆去镇上的“粉丝厂” 去卖,那是一条陡斜的路,粉丝厂在上面。父亲把一根绳子套成圈,一头套在自己身上,一头套在木板车上,两手紧抓车把,倾斜的身子近乎要与地面平行,母亲在后面推着,同样是倾斜着近乎要与地面平行的身子,就这样一步一步向上攀去,等卖了钱,就来学校把钱给我让我去交伙食费。一车土豆只卖得三十几元,我拿三十。给了我钱后,就嘱咐我认真听课,要与同学处好关系,要争取进步。现在想来,最对不起的是父母亲的辛苦。
        为我筹集学费还得卖粮食,父母亲总是把粮食弄得干干净净才卖给别人,在有人为了多卖钱而往粮食里掺土沙的时侯,我的父母从未因为看着和别人一样多的粮食却比别人少收入钱而动摇过善良的心。

也有快乐的时候, 就是在我七岁到十岁期间,每逢遇集,快天黑时,我就非常注意倾听外面的声音,那是父亲走路的声音,咳痰的声音,在院子里拍打身上灰尘的声音。这时我就会去开门去迎父亲,父亲就从黄色挎包里拿出一个油饼子(那时一个油饼子一毛),用手掰成两份,那份大的给我,那份小的给哥哥。父亲有时回来的早些,有时家家都点上了煤油灯还没回来,母亲就生气地唠叨着“不知有什么天下大事需要他管,忙得都顾不得回家了!”这时我就会站在大门外的街畔上等父亲回来。父亲也不是每次都买油饼子,而我每次盼父亲回家是真的。
       清明回家给父亲上坟,和村里的人们聊天说起父亲,他们说“再也找不到像你爸爸那么正直无私的人了!”我忽然想,每个节令,父亲会不会也像我小时候盼他回家时那样,盼我回家?
        思念父亲,不会因为年代久远而忘却,反而会愈加强烈。父亲,爸爸,您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作家作品

田海利,笔名我心飞翔,爱好业余笔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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