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大赛】樟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7-18 14:04:29

大学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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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瑶


樟,奇树也。四季更迭,亭亭如盖,百虫不侵。其木异香,幽远清奇……

窗外的樟林,在孟夏的阳光里绿的发亮。我把玩着手中前段时日淘来的樟木手串,回想着掌柜说过的话。我手上这手串是新木料制成的,抹了清油,现在闻着有一股子新料的涩味儿。掌柜的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多把玩些时日,木料的涩会慢慢沉淀,散发出樟木沁人的本香。

我凑近闻着,只觉着这新料制成的手串慢慢消了初闻的烈劲儿。倏忽想到了父亲。

是了,如果用一种树去形容我的父亲,那便是樟。

我的父亲是警察。可能这就是樟木初闻时有股冲劲儿的来源吧。



在我幼时的记忆力,父亲穿着藏青警服的样子是高大帅气而又威严的,没有表情的脸上散发着让我敬畏的气场。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四五岁孩童记忆里,有一幅画面是读幼儿园,下舞蹈课前,看到了教室门口穿着警服难得来接我下学的父亲,莫名鼻子一酸眼里呛出了泪。时至今日,我已二十芳华,每当回忆起那时的场景,都无法弄懂彼时晦涩的泪里饱含着多少复杂的情绪。

父亲的警察式威严,贯穿了我整个童年。还记得小学时教我拉小提琴的老师经常调侃我的话,他说,每次只要是父亲下了班,得空来接我下课,我都会收起嬉皮笑脸的样,挺胸抬头端正地练琴,往常一个小时的课,半个多小时就能迅速的过关,然后被父亲领回家。老师说这话时父亲也在场,我局促地偷瞄一眼身后的父亲,悻悻地对老师笑笑。

回想到这些,我有些发笑。那时怕父亲怕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看见他眼里阴霾时心里就会“咯噔”一下,然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做了坏事被那鹰眼抓了个现行。甚至是父亲时常开车送我上学,坐在后座看着驾驶座着警服的父亲 都觉得与他相距甚远。

直到上高中之前,父亲在我印象里,就是天,有放晴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的时候,也有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时候。

对父亲真正改观是我上高中时,一次偷懒,周末疯耍,代价就是周日凌晨窝在被窝里补作业。一边躲在被窝里苦不堪怜的补作业,一边警惕这房门外的动静,稍有风吹草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唯一亮着的小台灯,佯装我已熟睡的假象。正当我叫苦不迭的写作业时,听到房外父亲接电话的声音,我关掉台灯,在一片黑暗中,听到父亲迅速穿衣,抓了钥匙出门的声音。“嘭”一声,是父亲轻手轻脚关门的声响。

我在黑暗里愣了神,爬下床凑到窗户旁,掀开一角窗帘,看到父亲下楼穿着警服离开的背影。我回过神,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2点。

翌日,父亲没有回来吃午饭,只听母亲说工作上有事,半夜就出门了。母亲说话时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家常便饭的小事,我在一旁扒着米饭,若有所思。

高中时期,能令父亲喜笑颜开的事,除了我的成绩进年级一百,便是我写的几篇作文被当成范文,印给全校的学生看。其中一篇是关于父亲的,文中写了他是一个时尚跟进潮流的有着QQ空间的爸爸,空间日志里,父亲记录了一次值班下班回了趟常州老家的经历,归途偶遇一对站在路边窘迫的父子,提着蛇皮袋的行李,手无足错的张望,父亲停车问了情况,便顺路载了这对父子一程。作文中写的另一件事,是每天我早起上学,从车库里扶着电动车出来,都习惯性地抬头,望着父亲从卧室的窗户里探出的脑袋。我朝父亲挥挥手,然后在父亲的注视中骑车上路。高中漫漫三年,这个习惯从未变过。



也就是高中,才真正认识了父亲。在庞大的社会系统中,他扮演着两个主要社会角色,一个对工作负责的父亲,一个顾家的警察。

如今,我已记不清父亲许我出门游玩,却又硬生生被工作冲刷延后的次数,也记不清,父亲放心不下我独自乘车而算着值班的日子,尽可能南京泰兴两头跑接送我上学的次数。只觉相比于港湾,父亲更像一棵樟树,四季皆亭亭如盖,尽其所能的庇护我。

至今算来,父亲身为刑警已有二十三个年头,竟比我的岁数还大些。

樟木随日月沉香,樟木沉香的过程,亦是二十多年来我对父亲情感沉淀的过程。幽幽然沁人心脾,比檀木少了份佛系的厚重,多了股万物生的清香。

窗外樟林熠熠生辉,风拂叶动,鼻腔里全然是樟木沉香的安然。

简介

作者简介:

肖瑶,女,21岁,南京审计学院金审学院三年级学生


警察父亲


肖金文,男,48岁,,泰兴市拘留所二级警员,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公务员,多次受嘉奖,立个人三等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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