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不解情丝毒》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1-09-12 16:56:28

简介:十年前,薛雪在雪中救了封谦晟,这份恩情的美好因为冒名顶替成了无解的恨。薛雪的想用爱与温情化解这些恨,却被凉到死心绝望。


正文 第一章 爱的不是娶的她


    封家别墅整体风格是简洁的白色系,就跟封谦晟这个人一样,淡漠,禁欲。


    却只有主卧的房门被刷成朱红色,格外突出,也格外刺目。


    薛雪推开那扇朱红色的房门,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薛雪伸手去摸顶灯开关,反复按了几下屋里还是一片黑暗。


    薛雪抿唇,叩叩房门:“谦晟,管家家里有急事,我让他先回去处理。”


    屋里没有回应。


    “你没事吧,我看你喝了不少酒……”薛雪往黑暗里走,结婚三个月,薛雪第一次走进丈夫的房间。


    房里没有一丝亮光,薛雪摸着墙壁一步步往里挪。


    脚下似乎踢倒什么,发出哐当的声响,薛雪低头看到因落在地上发出屏显亮光的手机,那是封谦晟的手机。


    薛雪捡起手机,想给自己在暗处打个亮。


    后腰一紧,接着是一片天旋地转,待薛雪反应过来,已经被带摔在软软的床垫上。


    “薛薛……”封谦晟零碎的呢哝中混着酒香,听着有些迷糊,也有些,暧昧。


    “封谦晟,你喝多了,我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薛雪手指揪着他肩上质料上乘的衬衣,又是羞涩又是紧张。


    可是她没机会把话说完,生涩的唇就被彻底封住。


    今天是薛家家宴,家宴上姐姐薛阳宣布怀孕的消息,大家都很高兴,喝得也比平常多。


    只是封谦晟,似乎喝得格外多。


    薛雪醒来的时候,封谦晟搂着她的腰还在沉睡。


    薛雪在黑暗中以手指勾勒封谦晟俊朗的轮廓,她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一个小小的行政前台,居然能嫁给身价上亿的大boss,这是怎样的狗屎运啊……


    不不不。封谦晟怎么能是狗屎运呢,比喻不当,比喻不当。


    “薛薛……”封谦晟在梦中沉吟。


    “知道你做梦都在想着我。”薛雪笑着说,“怎么奖励你呢?我做早饭给你吃好不好?”


    薛雪下床,耐着身体的不适拉开窗帘。


    冬日的暖阳打进原先寂静阴森的房间,瞬间的光辉让一切真相无所匿遁。


    薛雪脸上的笑容凝固,桌上,地上铺满了照片,所有照片上都只有一个主角,而这个主角的面孔是薛雪熟得不能再熟的女人。


    薛阳,她的亲姐姐,封谦晟公司前任人事总监,昨晚刚宣布孕事的良淑美人。


    封谦晟也醒了,他沉声愠怒:“谁让你拉窗帘的?”


    薛雪眼中雾气朦胧,“谦晟,这些是什么。”


    或许只是一个误会,或许只是人事档案里的材料呢,是吧,薛雪咬紧唇,怯懦地想,无论封谦晟给她一个什么借口,她都会选择相信,而且再不提起。


    封谦晟起身向薛雪走来,浑身散发着冰冷,如一头伺机吞咬的兽。


    “把窗帘拉上!”封谦晟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狠狠地咬着。


    他居然连借口都不想说,甚至都不屑回答她的问题,薛雪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


    “封谦晟,你真是混蛋!”薛雪扬手要打他。


    封谦晟伸手握着薛雪的手腕,骨节因为错位发出“咔咔”的响声。


    “闭嘴!做好你的封太太!”


    是啊,她只是被冠了一个叫“封太太”的称谓,除了这个称谓,她还有什么?她真是猪油蒙了心,还为成为“封太太”而沾沾自喜。


    “因为我姐结婚了,离职了,已经从你的生命中淡出了,你为了重新创造和我姐的交集,才让我成为封太太,对不对?”呵,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闭嘴!”封谦晟眼中满是狠厉。


    所有的问题,封谦晟都没有否认,他承认了,他都承认了!极度的刺激和恼恨让薛雪浑身颤抖,手腕传来的剧痛则让她头脑里一片空白。


    “封太太,你可以滚了。”封谦晟拖着薛雪往房门外走去。


    薛雪被摔撞在房门对面的装饰花栏上,缠绕在花栏上的玫瑰花刺划破她后背白嫩的肌肤。


    两个候在门口的佣人看到薛雪光着身子被封谦晟从房里扔出来,吓得不轻,连忙从隔壁客房拿了块毯子披在薛雪身上。


    “疼,疼,我手疼……”薛雪抓着自己左手手腕,嘴唇发白,冷汗涔涔。


    清晨的别墅还是那么一副冷然的气息,薛雪眼前的朱红色大门逐渐变成一张血盆大口,喷吐出骇人的鲜血。


    她晕了过去。


正文 第二章 封太太是个称谓


    “骨折。”管家毕恭毕敬站在座机旁,跟电话那端的封谦晟说道。


    不知道封谦晟说什么,管家应了几句“是”就把电话挂上。


    “太太,先生嘱咐您好好休息。”管家转身过来,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跟薛雪说道,他的语调就跟封家一样,刺骨的冰凉。


    “我想回家。”薛雪垂着泪说。


    “太太,您好好休息。”管家没有理睬她的要求,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薛雪拿过手机,单手给薛阳发了个消息。


    “姐,你和谦晟在一起过?”


    “没有。”薛阳很快回复。


    薛雪愣了半晌,干脆打了薛阳的电话。


    可是无论薛雪打多少遍,薛阳始终没有接她电话。


    薛雪又打电话给父母和姐夫宋明洋,她不敢直接问,旁敲侧击半天也没什么结果。


    管家过来拿走薛雪的手机:“太太,先生让您不要再打电话。”


    薛雪木然,为什么封谦晟会知道她在打听他和薛阳的事。


    很快她就想明白,无非是薛阳联系过封谦晟,封谦晟为讨好她,迫不及待让人把她手机拿走。


    呵,果然是又联系上了吗?因为她薛雪的关系?


    封谦晟回家,薛雪以手肘支撑着沙发靠垫,乌黑的发散落在肩上,眼神从未有过的清明和锐利。


    “想离婚吗?”在封谦晟从薛雪身畔走过时,薛雪叫住他,故意让语调的尾音带着尖利,如同金属叉子在瓷碟上呲呲划过,让人心中不适。


    “没必要。”封谦晟皱眉,他凝视薛雪的侧颜,翘挺的鼻尖下是她倔强的翘唇,他情不自禁想起昨晚这张唇里吟出多么美妙的声音,可面上还是冷冰冰的,看不出思绪。


    “正好,我也不想离婚。”薛雪爽利地站起,正面与封谦晟对视,“封先生,那我们就愉快地做着夫妻,无论我姐和我姐夫生下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都是我家的喜事,他们所有的纪念日我们都要一起,快乐地,结伴而去。”薛雪面如春花般灿烂,却说着寒风萧索的字词,“终生如此,不死不休!”


    封谦晟颀长的身躯向薛雪走近,巨大的阴影盖住薛雪眼前的光。


    “好。”他淡漠地说。


    薛雪被巨大的压力笼罩,她小腿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欢迎你来地狱,封太太。”封谦晟黑衣黑裤,周身散着凉气,犹如恶魔撒旦一样,打量着薛雪的表情。


    “那,那是你的地狱。”薛雪身体后仰,用右臂隔开两人的距离,即便两人并没靠得太近,可这个动作也能给薛雪带来些许安全感,“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让自己过得很好很好,好得让你羡慕,让你嫉妒!”


    “是吗?”封谦晟嘴角一勾,满是不屑。


    “你不信?”


    “我拭目以待。”封谦晟挺直身体,左手插兜,又欣赏了一会薛雪的表情,转身上楼。


    薛雪泄了胸口一股气,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拍着胸口顺气。


    以前在公司薛雪只觉得封谦晟是个淡漠疏离的Boss,性格说不上好,但也绝对不坏,可现在,只过两天,旧有的印象全部翻盘,封谦晟阴暗恶劣的性格在薛雪面前一览无余。


    可是大话放出去,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薛雪心中茫茫一片,一点头绪都没有。


    “哼,还地狱呢,我要让你死心塌地地爱上我,然后再潇洒利落地把你甩掉,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薛雪抱过一旁的抱枕,仰头贴在沙发上,做着白日美梦。


    “太太,或许我可以帮你。”管家站在她身后,依然保持着冰冷的语调。


正文 第三章 心里发凉


    薛雪走进封谦晟的书房,书柜上整整齐齐摆了两排日记本。


    “先生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脑中回响着管家凉凉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女主人天天打架的话,我心脏受不了。”管家头发花白,黑色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


    薛雪撇撇嘴,她的手指搭在书架上,犹豫了好几次,还是拿下最后一本翻看了几页。


    一入目,便是最血腥的一天。


    薛阳和封谦晟争吵最激烈的那次,薛阳拿刀扎进封谦晟的胸口,狂飙出来的鲜血飞溅了半扇房门。


    薛雪想到那扇朱红色的房门。


    薛雪以手揪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被桶的那个是她,她可以想见,封谦晟是怎样背靠房门缓缓滑倒在地,双目无神地翻动,喉结上下翻滚,却说不出一个字。


    薛阳和封谦晟的爱情,居然惨烈血腥到这个地步了吗?是了,也正是因为这种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愫,才会紧紧牵扯着封谦晟的心,让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甚至不惜娶了爱人的妹妹。


    薛雪心底浮起一阵无力,这样的爱情,要她用多少力气才能撕扯开。她做不到的,她也根本没办法做到。


    管家进来,看薛雪捧着封谦晟的日记本跪坐在地上,头发垂散在耳前,形容枯槁,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太太,您和先生婚后这几个月的平静日子,在您看来或许再平常不过,可对封先生来说,真的很难得。封先生,已经很久没过过这种正常的生活了。”管家把日记本放回原处,他没用以前公式化的腔调,语气和缓。


    “你不懂,那是爱。”薛雪一边垂泪一边应着管家。


    “或许我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心思,可那不是爱情的样子。”管家垂下眼睫,书房里空空凉凉的,只有暖黄的台灯亮在原处。


    “给我倒杯红酒吧。我有点冷。”


    “好。”管家礼貌退下。


    封谦晟洗完澡看见书房里面亮着灯,皱眉进去。


    薛雪趴在沙发上把玩一个空了的红酒杯。


    “别在我书房喝酒。”封谦晟从书柜上拿下日记本。


    “谦晟。”薛雪从他身后抱住,红酒杯静静落在地毯上,摩擦过嘶嘶声响,“我会乖,我不会惹你不高兴,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嗝……”


    封谦晟即便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也被这个酒嗝搅得烟消云散。


    “发什么酒疯,出去!”


    “……”薛雪尴尬地维持着一个僵拥的姿势,一点点往后退去,“那我走了。”


    封谦晟瞄了眼薛雪垂头丧气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把杯子带走。”封谦晟的眼光从薛雪身上滑到地毯上空空的红酒杯上,他无法忍受自己的空间里多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譬如酒杯,譬如薛雪。


    薛雪低着头快步回来捡起酒杯,杯底的红色液体洒在白色的羊毛绒毯上,刺目的红。


    薛雪心虚地对上封谦晟的眼,看封谦晟冷淡的眸子里闪着些许暧昧,不由得脸一红。


    他也想起了吗?早晨的床单?


    “还想我把你扔出去?”封谦晟不再看她,而是把日记本摊在桌面上,坐下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突然一个夹杂着香气的身影闪回他的身畔,一只凉凉柔柔的小手捧起他的脸,嫩软的唇随之压上了他……


正文 第四章 换个方式相处


    薛雪的吻如同她的人一样生涩,她只敢轻舔封谦晟的唇,小舌就犹犹豫豫地收回去了。


    薛雪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她忽闪着睫毛掩饰心中的困窘。


    “我,我会对你很好的,比我姐好。”


    薛雪看封谦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更是慌乱无措,无法掩饰的羞耻感渗进每一寸发丝。


    “你人格分裂?”封谦晟嘴角挂着轻蔑。


    “我,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不离婚,换个相处方式会更好。”薛雪心虚地说,她在心里拼命做着心理建设,我这是要报仇,我要追到你再甩了你!


    “我接受这个借口,你可以滚了。”


    “那,那好吧。”薛雪往后退了几步,窝囊地滚开,还书房主人一个清静。


    封谦晟转身拿笔继续写日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页面上始终是一片空白。


    隔天,封谦晟刚一出门,薛雪就猫进他的书房。


    薛雪躲在封谦晟的书房里一本本看他的日记,封谦晟的第一篇日记是从五岁开始写的,幼稚可爱的封谦晟,失父失母的封谦晟,创业失败的封谦晟,唯一一场恋爱还遍体鳞伤的封谦晟,就在这一篇篇日记里跃进薛雪的脑中,本是想找封谦晟把柄的薛雪居然跟着日记里的封谦晟哭哭笑笑,耗磨了一整天。


    这样看来,封谦晟的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没过过一天正常日子啊,不过这样的坎坷荆棘的成长经历,倒又让人生出点点心疼。


    临近吃晚饭的时候,封谦晟到家,看鞋柜的拖鞋已经变成带后帮的棉鞋。


    “谁把拖鞋换了?”封谦晟问管家。


    “太太说天凉,拖鞋还是要包得严实些。”管家本来觉得别墅里全天恒温恒湿,普通拖鞋足够,不过既然太太说要换成带后帮的棉鞋,他就依照吩咐换了。


    封谦晟没多说,换了拖鞋进屋。


    薛雪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到封谦晟换了鞋进来,露出满意的笑。她记得日记里提到,封谦晟14岁因为车祸伤到脚后跟,痊愈后每到湿冷天气脚后跟都会发冷。


    封谦晟坐下吃饭的时候,薛雪已经把温热的鸡汤端给他。


    封谦晟的母亲是南方人,饭前喝汤是习惯,但封家的佣人都是北方人,封谦晟不特别提,这个习惯也慢慢没了。


    “鸡汤凉了再热就不好吃了。”薛雪笑眯眯地看着他。


    封谦晟不自然地拿勺喝汤,熟悉的鸡香味四溢,恍惚中又回到童年,封谦晟不声不响把满满一碗汤都喝尽。


    薛雪又给他端了碗米饭,封谦晟初时没有在意,吃了一口却愣住了。


    “这里面加了猪油?”他询问管家。


    “嗯,我小时候就爱吃猪油拌饭,让厨房帮我做的。”薛雪在旁边说道。


    封谦晟当年事业低谷时候,三餐并两餐,猪油拌饭是那时最喜欢吃的一道餐食。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即便心里想念,也不会特意让厨房做。


    封谦晟的眸中闪过狐疑,却没在脸上显露出来,继续默默吃饭。


    座机响起,管家接起电话,应了几句后,转头跟封谦晟说道:“先生,薛阳小姐大出血,薛女士说可能会流产……”


    薛雪还没反应过来,原来坐在身边吃饭的男人已经冲了出去。


    他甚至来不及穿外衣和换鞋。


正文 第五章 侮辱谁 无视谁


    薛雪抱着封谦晟的衣服鞋子赶到医院,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和站在楼梯间抽烟的宋明洋打了个照面。


    “姐夫……医院里不能抽烟。”


    “我知道,就抽几口。”宋明洋把烟头掐灭在垃圾桶上。


    薛雪垂头往急救室方向跑。


    “薛雪,有件事情在我心里梗了很久,你能不能告诉我。”宋明洋跟在后面又突然开口叫住她,“阳阳和封谦晟之间,什么都没有,对吧?”


    薛雪肩头瑟缩,她咬住附着干涸死皮的下唇,回头看向宋明洋。


    只一个眼神,说明了所有。


    宋明洋面色发白,手指不受控地颤抖。


    薛雪走到手术室门口,封谦晟正坐在那边,如同一具再完美不过的雕塑。


    薛雪把大衣披在封谦晟身上,又跪在地上,帮他脱了拖鞋。


    拖鞋上沾满了雪泥,雪化后的雪水通过拖鞋凉透封谦晟的脚,摸上去如同两块冰。


    薛雪记得日记上说,14岁车祸后,封谦晟脚后跟的伤不能受大寒,严重起来疼得连路都不好走。可封谦晟已经连自己写进日记的事都不在乎了,他究竟有多爱薛阳,竟然爱到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还是被扎了一刀之后。


    薛雪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封谦晟的双脚放在自己肚子最暖和的地方捂着。


    薛雪眼泪不停地掉,她也不知道她是在哭眼前的封谦晟,还是日记里的封谦晟,抑或是自己。


    封谦晟始终无动于衷地看向手术室那盏亮着的红灯。


    宋明洋摇摇晃晃走到两人身边,眼睛在薛雪身上停留许久,摸索着口袋抽出一根烟,咬在嘴边却没有点着。


    “封谦晟,薛雪这样对你,你还是人吗?”


    “姐夫。”薛雪轻声叫宋明洋。


    “你爱薛雪吗?”


    封谦晟像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还是……你爱的是阳阳?”宋明洋压着嗓子,眼珠一动不动地定在封谦晟身上。


    封谦晟的肩膀动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


    宋明洋从喉咙里发出阵阵自嘲的怪笑,他红着眼眶,死死盯住封谦晟,恼恨得想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封谦晟,你行啊,姐妹通吃啊。”


    “你别侮辱薛阳。”封谦晟又把视线转向急救室,根本不屑在那个男人身上驻足。


    薛雪心如刀绞,她指尖发凉,这个世界最绝望的就是漠视,无论他在做什么,想什么,甚至回答什么,都会自动将无关的那个人摘离开来,而她薛雪,就是那个无关的人。


    偏偏在几个小时前,她这个无关的人还为了讨他的欢心记了满满两页笔记。


    “侮辱?”宋明洋拿下嘴里的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夹着烟的手指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薛阳跟我在一起时就不是第一次,怎么,我还冤枉你们了?”


    相较于薛雪的难堪,薛雪在封谦晟脸上看到的是,惊诧?


    封谦晟一扫惯有的淡漠表情,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椅子把手,他视线一动不动,定在宋明洋身上。


    宋明洋因为封谦晟的表情讶异了几秒,唇角缓缓翘起,神色却是死灰一般的漠然:“你不知道?看来我还真没侮辱她。”


    指尖夹的烟灰还没来得及落下,宋明洋的脸已被打偏到一边,强大的力道让他连连后退几步。


    薛雪被封谦晟站起的力道带到,歪倒在地上时碰到手腕的伤处,痛得眼前一黑。


    而此时,最痛的是小腹,密密麻麻如针扎般的疼痛从小腹向全身蔓延,薛雪眼前的世界渐渐失焦。


    “薛阳的家属是哪个?”一团混乱之际,一个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


    两个男人都向护士奔去,全然忘记了跪坐在地上的薛雪。


    薛雪看到急救室内传来刺目的白光,封谦晟的身体在白光中消散成一道黑黑的影子,下腹涌出一股粘稠温热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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